初来东莞大朗,正是白玉兰花开的季节,满街花香和闷热的天气混在一起,对于北方来的我居然感觉还不错。哥哥在毛织厂工作,所以我南下第一站就投奔他了。从广州坐车到大朗天桥下车,哥哥早在站台迎候,我们一同来到他工作的工厂,打开毛织厂大门,迎接我的是一只大黄狗,土黄色的毛,闪闪发亮的狗眼,凶巴巴地朝我“汪汪”叫了起来,哥哥照狗头轻踹了两脚,立马夹着尾巴蹲在墙角下,嘴里还不满的呜呜几声。
给了车间肥佬主管200元红包后,我去织机部做了临时工,工作虽枯燥,但工友年纪相仿,东南西北凑到一起胡吹乱侃,日子倒也快乐。每逢月底的最后一天,是出粮的日子,厂里不开伙食,工友们拿出自备的煤油炉子,有煮闲鱼的炒腊肉的,还有拿出家乡的米酒,吃起来其乐融融。我经常拿剩下的肉給大黄狗犒劳一下,这狗也一改常态,偶尔还会朝我摇几下尾巴。
老板贪玩好赌,不善经营,毛织厂生意每况愈下,连续几个月的亏损后。老板拍板卖厂,遣散工人后,空旷的厂房就剩下我们兄弟两人和大黄狗来看管。每天大黄狗都在厂里疯跑,偶尔到门口欺负一下路边上的野狗,还时不时抓几只老鼠。每逢改善伙食煲点大骨汤,扔几块骨头给大黄狗,朝夕相处几个月,大黄狗也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,十分乖巧。东莞小剪板机销售
东莞的八月天气酷热,几天的小雨过后,气温凉爽舒适,晚上难得睡个好觉。朦胧中感觉大黄狗在织机部狂叫,也没留意。早上检查发现防盗网被人剪断,织机少了两台,赶紧给老板打电话。老板看后也没责怪我们,嘱咐夜晚多留意一下,就去了派出所报案。虽然老板没说什么,但是我们心里十分愧疚,工作没到位,这也算是失职啊。于是调整作息时间,憋足劲头,摩拳擦掌等这贼再来一次。我们尽量白天多睡觉,晚上搬个躺椅在织机部轮流值班,大黄狗也懂事一般趴在门口来回张望。中秋节这天,哥哥做了红烧鱼,煲了大骨汤,一瓶苦涩的珠江啤酒均了两碗,边喝边看大黄狗津津有味地啃着骨头,它那白森森的牙齿恐怖又瘆人。虽说北方人善饮酒,但是南方的啤酒半瓶足以让我醉意熏熏,躺在椅子上听着收音机,迷迷糊糊地睡着了。东莞小剪板机销售
半夜,大黄狗疯子一般的扑向车间一角,边跑边叫,跟几条疯狗打架一样,咆哮震天其中还夹杂着人的哀叫声,我冷不丁地爬起来,顺手拿起铁棍子,感觉那蟊贼又来了。这时候哥哥也拿根铁棍跑了过来。到地方一看,大黄狗嘴里正咬着一条大腿,那人身子已钻出窗口,脚脖子却被大狗逮住了,另一只脚不停地踹着大黄狗。这狗也真犟,死咬不撒嘴,两条前腿稳稳蹬住窗口,跟毛贼拉锯对抗。估计寸长的几颗狗牙已经咬进一半了。我掐住那人的另一条腿,蹬着墙把那厮给拉了进来。这人浑身湿嗒哒,满脸是水,不知道是汗水还是痛的泪水,脸色煞白浑身哆嗦,仔细一看有点面熟,最后辨认就是之前在我们工厂里上班的。赶紧给老板打电话报警,此时大黄狗还死死咬着不放口,看得我心惊胆战,都为毛贼感到肉痛。
毛织厂终于有了买家,随着新老板的员工陆续到位,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,跟老板说明情况。老板极力挽留,但是我们去意已决。隔日,我俩背好行李,打开毛织厂大门瞬间,厂里飞奔过来一团黄影,几天不见的大黄跑到我们跟前,蹲在门口外面望着我们。看着工作一年多的工厂和熟悉的大黄狗,不禁有点依依不舍。我怕大黄走丢,就赶它回去,奇怪的是这次它居然不听使唤。瞬间我读懂它的眼神,这大黄是要送我去车站啊。平时去大朗天桥的路程就十几分钟,这次我们边走边看将近半个钟,大黄一直在后面耷拉着脑袋跟着走,仿佛无精打采一般,失去了往日的威武。又像离别亲友,依依不舍一般。到了站台人多的地方,大黄远远的蹲了下来,望着我们,能看得出它眼神里流露出的期盼和希望,希望我们还留下来、或许带上它一起走,如果此时唤它一声它会马上窜上公交车。但是当时的条件不允许啊,无奈狠下心来坐上车以,扒开窗户往后看,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已经看不到大黄的身影和绝望的眼神……